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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2章 有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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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2章 有染

聽完韓玥如的話, 梁眷呼吸一滯,攥著電話的手也不由得緊了些。自從那晚提到陸鶴南之後,韓玥如好像就對他很感興趣。

但是對“恩人”表達感謝, 好像也無可厚非。就算韓玥如真的對陸鶴南有什麽額外的興趣,那也不在梁眷的管轄範圍之內。

畢竟,她對陸鶴南而言,應該也同樣是個無關緊要的人。

梁眷長提一口氣, 盡量讓自己語氣自然:“確實是該請他吃飯,但是這件事我幫不上你什麽忙。”

沒想到會被梁眷拒絕, 韓玥如頓時楞住, 半晌後才想起來反問: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。”梁眷笑道,唇邊苦澀明顯。

說來可笑,約定會再見的人,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留下。

“這樣啊……”

韓玥如嘆了一口氣,可是梁眷還是聽出她的聲音裏欣喜大過於失望。

“梁眷!要到咱們上臺陳述了!”

成晉氣喘籲籲的從場館內跑出來,見梁眷在打電話,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等她。

梁眷回頭應了一聲, 就小聲地對電話那頭說:“玥如, 馬上要到我們了, 我先不跟你多說了, 有什麽事等我回去再說。”

掛了電話後的梁眷盡管依舊心緒難平, 卻還是強逼著自己從胡思亂想當中掙脫出來。她把手機揣回口袋裏, 又把參賽人員的身份牌帶回脖子上, 小跑著奔向成晉。

“抱歉啊,接了個電話。”梁眷一臉愧疚。

成晉連忙擺手:“沒事, 你也沒耽誤什麽。”

他還想再問些什麽,比如剛剛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, 比如校慶典禮的那天,她為什麽跟著那個男人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,為什麽有人看見她和那個男人在食堂裏舉止暧昧……

成晉想問的問題有很多,他忍了很多天都沒有找到單獨相處的機會去問她,眼下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空間,他還沒等問出來,就聽到梁眷又公事公辦的開口。

“怎麽樣,t前幾組的成績如何?”

成晉怔忪片刻,把想問的話咽了下去才訥訥道:“有超長發揮的,但對咱們來說並不構成威脅。”

梁眷本就是看著氣氛尷尬才隨口一問,她對他們組的參賽作品有極大的信心。但是聽到成晉肯定的話,還是下意識地扯出一個明媚的笑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場館出口處突然湧出一批幫忙擡器械,維持現場秩序秩序的工作人員,出口狹窄,二十幾個人也匯成一股人流。

梁眷側身躲閃過後,仍舊自顧自地向前走著,連成晉被人流沖散,沒跟上來都沒有發現。

成晉被困在原地,看向梁眷越來越遠的背影。

他終究是什麽都沒問。

陸鶴南得到消息的時間,比梁眷還早上幾天。對於秦忠的處理意見在全校公告之前,先被發往陸家給陸庭析過目。

陸庭析是在接到電話之後,才知道自己這個小侄子在北城還辦了這樣一件事。跟華清的電話剛落,就直接讓秘書通知陸鶴南來家裏一趟。

陸鶴南剛到紫竹山莊,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熱水,就被陸庭析的秘書直接請去了書房。他用眼神無聲的向黎萍詢問,後者搖了搖頭,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陸庭析一大早上喊他來時為了什麽。

讓秘書用對公電話通知,而不是陸庭析自己的私人號碼,這表明將要談論的是公事,而不是私事。

“陸董,小陸總來了。”

陸庭析低聲應了一下,沒有擡頭只是揮了下手,示意陸鶴南自己找地方坐。

秘書把陸鶴南帶進書房後,就自覺退了出去,把空間留給了他們二人。

偌大的書房裏,除了輕微的呼吸聲,便只能聽見陸庭析寫字翻紙的聲音。

陸鶴南坐得筆直,不敢像在自己家那樣隨心所欲,倒不是因為懼怕陸庭析,而是發自內心的尊重與愛戴。

十一月的初冬裏,京州還沒有開始供暖,書房的落地窗大敞著。陸鶴南穿的單薄,忍不住瑟縮了一下。

“冷了?”

陸庭析寫字的手一頓,擡起頭瞥了一眼陸鶴南:“倒是忘了你怕冷。”

陸鶴南搖搖頭:“不冷。”

饒是聽見陸鶴南這樣說,陸庭析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起身去將窗戶關上。冷風被隔絕在外,陸鶴南終於覺得身上有了點熱乎氣。

“華清校長辦公室今早給我來過電話了。”陸庭析批覆完手裏的文件,終於騰出功夫去跟陸鶴南閑聊。

陸鶴南先是一楞,不過須臾就反應過來是梁眷的那件事。

“你從北城回來之後,倒是沒聽你提起過。”陸庭析沏了一杯熱茶,遞到陸鶴南手裏,意有所指地接著道。

陸鶴南把茶杯拿在手裏摩挲,神情坦蕩:“華清這件事說到根上也就是道德敗壞的問題,我看這事情並不覆雜,責任劃分也比較清晰,就自作主張的給處理了。”

這話倒不是在撒謊,是他真的覺得沒有什麽可匯報的價值。

“這事辦得不錯。”陸庭析點點頭,語氣終於有點緩和,“也算是給那些搭不上邊的親戚提一個醒,看誰以後還有膽量再打著陸家的旗號為非作歹!”

剛誇讚完陸鶴南,陸庭析便話鋒一轉,又問道:“只不過你出面解決這件事,究竟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陸家啊?”

華清的電話裏把事說得很隱晦,只說陸鶴南到訪華清期間一直是由一位女學生接待,且問得含蓄,只關心女學生接待是否妥帖,其他的一概不提。

但大家都是明白人,那邊說得模棱兩可,陸庭析卻聽明白了對方的潛臺詞——他的侄子與華清那位女學生,有染。

或許有染二字用的並不恰當,他在等陸鶴南給他一個解釋。

滾燙的茶水已經晾涼,陸鶴南沒急著辯解什麽,而是捧著茶杯輕瑉了一口,待溫熱的茶水順著喉頭滾下,他才施施然開口,眼底一片赤誠。

“為陸家考量是真,有私心也是真。”

陸庭析沒想到他能承認的這麽坦率,眉梢上揚,更進一步的追問:“哦?能講講是什麽私心嗎?”

一向從容的陸鶴南臉上浮現出幾抹不易察覺的局促,他垂下眼睛,嗓音平緩低沈地同陸庭析商量:“還沒有把握的事,就先不跟大伯匯報了吧?”

聽到陸鶴南這樣說,陸庭析不由得呆楞住,隨後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起來:“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說一件事情沒有把握,你不是向來對任何事都勢在必得嗎?”

面對陸庭析的調侃,故作老成的陸鶴南露出幾分少年人才有的窘迫,垂頭端坐在沙發上,任由長輩嘲笑也不去分辯什麽。

其他事都可以勢在必得,唯獨她,他拿不準。

笑聲傳到書房外,黎萍不由分說地推門進來,催促著這爺倆,若是忙完了正經事,就趕緊去客廳裏吃午飯。

用過飯後已是下午,陸庭析接著回到書房去忙。黎萍站在走廊裏,陪陸鶴南一起等電梯。樓下有幾乎新搬來的,電梯被占著遲遲沒上來。

陸鶴南自覺站在窗邊,為黎萍擋住外面的冷風。明媚的日光照在黎萍的臉上,眼角的幾處皺紋也越發顯眼。

歲月似乎只能在這個女人的外表上留下痕跡,其餘的一切都一如從前。她依舊是那個溫婉從容,可以讓陸家上下去依靠的長嫂。

“伯母,您和我大伯在一起生活,累嗎?”陸鶴南問道。

黎萍驀地擡頭,不解的反問:“你為什麽這樣問?”

陸鶴南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裏的歧義,忙溫聲解釋:“我的意思是說,嫁給一個先天性心臟病患者,累嗎?”

陸家也許是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基因,上一輩裏是陸庭析,這一代裏是陸鶴南。像是被命運無情的選中,此生都被迫帶著不能長壽的詛咒。

“說不累那是騙人的。”黎萍淡淡一笑。

聽到這個答案的陸鶴南,心裏猛地一沈,那點好不容易才燃起的希望也瞬間熄滅。

“該怎麽說呢,這種累不是照顧人的那種累。實際上在生活裏,是你大伯照顧我更多。我的累,大概是心累,發自於愛,也與恐懼相關。”

黎萍瞇著眼睛,回憶往昔,想起那段糾結又掙紮的歲月,她的臉上也依舊帶著笑。

“因為太在乎,所以總怕他有一天突然就醒不過來了,怕還沒來得及去做完想做的事他就走了。”

“但是隨著年紀增長,我應該已經學會跟這種累自洽了。”

陸鶴南猛地擡頭,聲音嘶啞地問:“怎麽自洽?”

“與其患得患失,提心吊膽的懼怕未來,不如安安穩穩的享受現在還在一起的日子,起碼他現在還在我的身邊。”

當天夜裏,陸鶴南又接到了陸庭析的電話——華清為了感謝陸鶴南此次指導工作,特在周末於北城設宴。

陸庭析問他要不要去,且不用著急回覆。如果手裏的工作多,那他過些日子再讓秘書去推掉也來得及。

陸鶴南沒有任何猶豫,直接答應了。

他要去。更何況就算沒有這個飯局,他也會去北城。

黎萍對於陸庭析又把陸鶴南派到北城這件事頗有微詞。

“我看你是使喚鶴南使喚上癮了,他自小就怕冷,你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往北城跑。”

陸庭析給陸鶴南打電話的時候,黎萍正坐在床上疊衣服。她越聽越氣,見陸鶴南去北城的事板上釘釘,就重重地把手裏的衣服往陸庭析懷裏一摔,語氣裏滿是心疼。

“他上次在北城被折騰那麽一大頓,還沒緩過來勁呢,你又把他往北城攆,怎麽了,北城有什麽東西勾著你魂兒了?”

陸庭析笑嘻嘻的接過衣服,疊好後放進衣櫃裏,攬住黎萍的肩膀,打趣道:“北城哪能又東西勾我的魂兒,倒是有人勾著你寶貝侄子的魂兒了。”

黎萍訝異地睜圓了眼睛,催促陸庭析把話說明白。

陸庭析摟著黎萍的腰,老神在在的靠在床頭,笑道:“如果這次順利的話,也許你能多一個侄媳婦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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